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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舜法师:与茶结缘,借茶悟道
作者:华程 编辑:盐城

 

  公元785 年,唐代僧人皎然于湖州妙喜寺,同友人共饮越州茶之时,写下了《饮茶歌诮崔石使君》。作为茶圣陆羽的忘年之交,皎然用这首五七言古体诗,揭示了以茶悟禅的意境。

  光阴流转,1997 年深秋,一位面容清瘦的僧人从浙江三门来到了苏州西园,走进了戒幢佛学研究所的大门,由此开启了他与茶结缘,借茶悟道的禅茶旅程。

  他便是如今的中国佛学院教授、研究生导师宗舜法师。

  用宗舜法师自己的话说,来到研究所之前,自己完完全全是一个茶的门外汉。在苏州的学修生涯,让他与茶结下不解之缘。

  戒幢佛学研究所所长济群法师生于福建,对茶有着特殊的偏爱。每当宗舜法师和同修的学僧们向他请教之时,济群法师都会从柜子里取出茶叶,摆上一套茶具,温杯洁具,注水出汤,师生围坐,啜饮清茶,对机讲法。一堂氛围轻松的佛学研修课,往往就在氤氲的茶香中春风化雨。

  而济群法师外出弘法之际,都是学僧瓜分法师藏茶的最好时机。法师每每挥手,笑着说:拿去吧拿去吧。从最早的铁观音,到当时较为鲜见的普洱茶、武夷岩茶。上世纪90 年代,社会上的饮茶气氛远不及今日,宗舜法师却在跟着济群法师、湛如法师等茶聚中,几乎把六大茶类都喝遍了。

  耳濡目染之下,宗舜法师的心中,便对眼前这碗醒脑清神的淡雅之物,升起了崇敬之心。作为禅宗曹洞宗的第四十九代传人,加上佛教文献学的专业背景,宗舜法师将这般崇敬化作了践行。

  几年间,宗舜法师把《大藏经》中所有涉及禅宗和茶有关的资料,整理收集在了一起。反复研究禅宗与茶的密切联系,尤其是考证禅宗丛林里的种种喝茶(赴茶汤)规矩,将宗门茶事梳理一通。正是基于翔实的史料,对于赵州禅师著名的喝茶去禅宗公案,宗舜法师在横山书院用6 个小时的时间,讲解了吃茶去的前世今生,录音整理,多达4 万余字,被《禅》杂志全年连载。

  而自今年起,宗舜法师在经常开设禅茶课程的基础上,还特意开设了茶菓子的制作公益课程。如同茶一般,作为茶席中搭配食用的点心,茶菓也有着相当厚重的历史。唐代随着佛法东渐,便传入了日本。如今茶席上的茶菓子则多是清代的制作工艺。

  为了最大限度地还原当初茶菓子的精神内涵,宗舜法师都会在隔周二的下午,和弟子们用绿豆面、豆沙、小麦粉等原料,采用蒸煮的方式,制作茶菓子。揉搓、拍打、加料。虽然有时制作的成品外相平平,但在宗舜法师心里,于匆忙急躁、快餐盛行的当下,花上一下午的时间,正念专注,用诚意亲手制作一份传统的茶菓子,与大家分享那份甜蜜的幸福,既是攫住了生活的禅意,亦是利益众生,同增善缘的一种佛教艺术化的共修。

  同样,这也正是17 年来,宗舜法师以茶修行,饮茶悟道的最大感受。

  2014 2 月,记者来到了宗舜法师的精舍。按照自己待客的习惯,宗舜法师给记者泡上了一壶清雅的凤凰单枞。法师说:此茶香气高,在乍暖还寒的初春饮用,能激发生气活力,调节心情。禅茶并不玄妙,就是生活的一部分。在这样一句简单的开场白之后,伴着清幽的茶香,宗舜法师向记者讲述了他心中的那盏禅茶。

     
      (宗舜法师茶菓子课制作的成品)

  《佛教文化》:茶和僧人历来有很深的缘分,在您看来,茶是怎样走入佛教的呢?

  宗舜法师:茶发源地就是中国,在其他的国家早先没有茶树。印度、斯里兰卡的茶也是从中国引进过去的。在佛经里面,就没有关于茶的记载,也没佛陀或者弟子们饮茶的记载。说明印度起码在佛陀在的那个年代,是没有茶的。

  中国作为茶最早的原产地,茶的发现和利用,是从神农氏开始,年代相当久远。神农氏尝百草,一日遇七十种毒,遇茶得解,所以它当时是解毒的一味药。僧家爱茶,其实跟茶的功能是有关的。因为一般大家坐禅时间久,容易昏沉,茶有兴奋的作用。出家人发现它有这么一个作用之后,就在寺庙里,使用茶来醒神。所以茶从当初单纯的解毒,到后来成为精进修行的良方,跟这个是有关的。

  再从寺院经济的角度来说,寺院里面本来就有茶园。出家人就自己种茶、采茶。像唐代记载的禅宗语录里,都有关于寺院采茶的记载。当时寺院种茶,一是保证了自身有足够的茶品来源。另一方面茶在当时也是属于有较高价值的经济作物,市场价格昂贵,寺院自己去种茶、采茶、吃茶,不至于让人有奢侈的讥嫌。

  《佛教文化》:既然茶在当时是一种奢侈品,僧家怎么看待茶和自身的关系的呢?

  宗舜法师:出家人在茶上的推广,有引导作用。他们是在以身示范,茶有益于养生修道。从这个角度来说,禅宗的兴起,对于茶的推广,有很重要的价值。僧人种茶、制茶、饮茶并研制名茶,为中国茶叶生产的发展、茶学的发展、茶道的形成有着巨大贡献。

  而且从茶的主要产区来看,不管是四川,整个江浙、江西、湖南等南方地区,它们往往一方面是茶的重要产区,另一方面也是禅宗兴盛和发达的地区。它们两个是紧密联系的。

  《佛教文化》:除了提神醒脑的作用,茶同佛教结缘还有其他的原因吗?

  宗舜法师:应该说,最主要的作用,还是从清醒的角度来说。茶能够破除昏沉,相当于我们可以说,具足了一种正知,让你不至于被各种邪知邪见去引导。有了正知和正见,自然修行道上就容易发起正精进,最后获得圆满。茶,越饮越清醒。酒,越喝越浊。清浊之间,僧家选择茶并非是偶然的事情。

  《佛教文化》:您刚刚也说到寺院里面也会种茶,佛门事茶和我们普通大众有什么区别呢?

  宗舜法师:其实佛教禅宗里面,并没有形成专门独立的茶学著作,记载禅宗是如何来种茶的、如何制茶、如何饮茶也没有流传下来的,比如说寺院的茶要跟普通茶有什么明显区别的记载。禅宗就把吃茶视作是一个家常本分的事情。禅宗寺院后来兴起的诸多赴茶汤、普茶等规矩,虽然在各种丛林清规里面都有详细记载,但这些都是礼仪性的待客之道,并非斤斤计较如何讲究地吃这个茶。宋慈受禅师在《示众箴规》就说过:宾客相看,礼不可免。茶汤才罢,叙话已周,相引出寮,不可久坐。”“宾客相看,礼不可免,宾客见面少不得要磕个头,问讯、寒暄。茶汤才罢,叙话已周,相引出寮,不可久坐,既然茶喝完了,寒暄完了,赶紧就出寮去吧,不要在方丈室坐下来不肯走,这个失礼。这样的隆重参加方丈邀请的赴茶汤,也就是一个礼节性见面,根本不在吃茶上。

  时代不同,禅宗同样在吃茶的方法也是随着时代在变。唐代是煎茶,宋代是点茶。宋慈受禅师在《示众箴规》还提到私藏茶末,取笑傍观,这句话最有意思,说你可不能把没喝完的茶末私藏起来。那个时候喝的茶是茶饼,喝的时候掰开来,先烘然后研碎,再拿小细筛子——就是茶箩,筛三次。筛出的细末不能像浮尘那样一吹就飘起来,否则茶的物质含量太少,冲不出来;要大小适中,既有茶汁在里面,又不要颗粒太粗。这可不是个简单的事。所以,这一点小小的茶末在过去确实是很难得。有的人悄悄藏起来,这不光是盗窃的问题,一个出家人为了这一点茶末,岂不叫人取笑?

  后来散茶出现,大家喝的基本上都是茶叶,茶末就属于没钱的人才喝的东西了。而且随着茶的种植面积扩大,采摘、加工工艺的发展、提高,茶叶就便宜了。过去的茶饼太贵重,而散茶非常便宜。

  这样的吃茶现实情况感触最深的应该是朱元璋。因为他本身是出过家的,理所当然受禅宗的影响。朱元璋知道宋代的贡茶,造价非常昂贵,非常奢靡。所以在他继位之后,很快就颁布诏令,废掉团茶,就是规定茶不许做成茶饼,只能做散茶,这叫废团改散。现在可能没有正史或明确的资料,说朱元璋是在禅宗里面受到了多少茶的熏陶。但是从朱元璋懂茶就可以了解。在起义的时候可能没工夫吃茶,但他在寺庙里生活的时候茶肯定是会吃到的。

  宋代奢华的龙团凤饼,是把茶做好之后,外面用香料提炼的油脂涂抹。涂上之后,把金箔剪成龙凤的形状,贴在上面。茶完全从本来很清雅的,帮助大家破昏悟道的,变成了彰显自己身份地位的一种奢侈品。所以唐宋茶风的转变,是由最初清雅到奢靡,到了明代又从奢靡到平常,这是一个很重要的转变。

  《佛教文化》:既然在茶本身方面没有特殊之处,僧人喝茶有没有特别的讲究?例如喝茶种类,或者相关器具等各个方面?

  宗舜法师:我理解的是,任何一个品饮茶的历史,寺院和社会都是有一致性的。在禅堂里面,或者在寺院里面,肯定应当是更加简朴的。以简为上,不会以繁复为上。

  第一,禅堂本来人就很多,不可能特别精细。第二,有很多禅师就反对这种繁文缛节。比如宋代曹洞宗的芙蓉道楷禅师就规定:新到相见,茶汤而已,更不煎点。惟置一茶堂,自去取用,务要省缘,专一辨道。像《百丈清规》等众多禅宗丛林规约所记载的赴茶汤等规矩。从我的角度来看,都是一种礼节层面的,而不是讲究吃茶本身,可以说是一种社交仪式。

  《佛教文化》:您提到僧人和常人的泡茶形式是相同的,那为什么会有禅茶这个说法呢?

  宗舜法师:从技术来说,和世俗人都是一致的。但是出家人更加专注,禅字从禅定角度说就是正念专注,就是把所有的杂念放下,专注于一个境界,这就叫禅的境界,定的境界。出家人既不是为了卖茶,也不是为了炫耀自己的茶艺功夫。他更加专注于如何跟茶做沟通,如何能够唤醒茶的生命。所以出家人泡茶多半都是很沉静,不会那么浮躁,没有那么多的功利色彩和花头。

  在佛法的修学上,出家人对于审美,对于追求的事物本真,希望在佛理和世间道理上寻求通达。所以无论从茶席的陈设,还是对茶的品鉴,都有自己一些独到的见解,往往清雅脱俗。

  比如对茶滋味的感觉。一般人只是舌尝其味,鼻闻其香,眼观其色。那法师们就能够从色、声、香、味、触、法这六根,六尘,六识, 这十八界综合体会茶的滋味。我们说禅茶不仅仅是用来喝的,更是用来修行的。它的核

  心,更多的还是强调以茶悟道,借茶修道。

  只要你喝下这茶,你藉由茶的引导,进入禅的意境,得以舒缓现实的压力,从烦乱的工作当中、急躁的情绪当中获得一种心灵的解脱,这个饮茶过程便是修行。茶只是其中的载体和媒介。
     

  《佛教文化》:是不是意味着禅茶最终落脚点还是在字上,而不是”?

  宗舜法师:是的,佛教里面,修行是最重要的,生死是最重要的。一切对物质的追求部分,从佛教角度来说,都是反对的。比如贪好的色香味,本身是一个口腹之欲,是一种执着。

  禅宗讲禅茶,为什么从来没有对禅茶的滋味进行描述呢?为什么没有对禅茶加工工艺,各种品鉴写一本《茶经》那样的书呢?是因为大家不能执着于这些。你真要弄个东西出来,丛林肯定都会笑话的。净慧老和尚在《赵州禅茶颂》中就说鸿渐复添蛇,认为陆羽著《茶经》是画蛇添足。

  只有从修行的角度去讲禅茶,才是和佛法相契合,不然,茶就是口腹之欲,和酒肉美色是一回事。所以禅茶的核心不在喝,而在悟。

      
       (茶就是宗舜法师修行的法门之一)

      《佛教文化》:从您个人的实修来看,您觉得以茶修行具体怎么阐释呢?

  宗舜法师:净慧老和尚的《赵州禅茶颂》,里面提到了正清和雅气,喜舍慈悲花。我觉得以茶修行,就是要在一碗茶汤中,体会这八个字,这也正是禅茶的核心。

  说茶,是因为茶解毒。最早发现茶对人有益就是因为它能解毒,一切邪、毒它都能够解救。所以,茶就能够辟邪,能够解所谓的邪毒。茶,茶生长在高山,海拔越高,茶的滋味越醇厚、味道越芬芳。就像一位遗世独立的美人,高高地、孤傲地生长在那里,所以它很清。而且,它不仅自身清,还能够让我们喝的人也清。

  茶有正气、清气,还有和气。怎么和气呢?客来先奉茶,主客寒喧之间,一杯热茶就传达出你对客人的尊敬。你们发现没有,大家围在一起喝茶,如果真正地讲茶、品茶的时候,往往话题都会比较雅致;只要一谈生意、谈一些俗事,这茶立刻喝不下去了,很草率。我们看到很多茶席,开始大家一本正经在品茶——这个滋味怎么样,那个滋味怎么样,往往两三道茶之后就没有耐心了,就开始谈其他的。一谈,茶味就聚不起来了。当你真正抛弃俗题、只谈茶事,一定是越谈越雅——历史、哲学、诗词歌赋,绝对不是张家长李家短这些八卦的东西。所以茶一定是和气、雅气。

  慈悲喜舍是四无量心。茶给予我们快乐。它牺牲自己,把自己完全奉献出来,没有任何保留,这就像是慈心。悲心,就是拔苦。我们烦闷喝茶,就会开心;聚会喝茶,病了喝茶,一切有开心不开心的事情找它,它都帮我们,让我们不开心的这部分变得开心起来,这就是悲无量心。

  喜无量心是同样的。它一期的生命那么宝贵,它就只为我们生。我们把它从活的摘下来、揉它、炒它、拿开水去烫它,把它的生命重新唤醒,让它经历由生到死、由死到生。它没有怨言,尽情地绽放自己生命最美丽的部分;它没有因为你虐待它、用火去烧它,就故意去害你。它是完完全全地让你得到快乐,它就感到很欢喜。这真是彻底的喜无量。

  舍无量呢?平等,就不用说了。我相信一个杀人犯喝到一杯好茶的味道,不会跟一个慈善家喝到的味道有什么差异。我们平心而论,如果单纯从客观的角度来说,同样的一杯茶,不会遇到一个坏人就故意变得苦一点,遇到好人就更好喝一点。它是平等对待,对每个人都一样。

  具足慈悲喜舍四无量心的茶汤就是一位大慈大悲的菩萨。不求索取,利益众生。

  禅茶的最高境界还是要求做佛。

  《佛教文化》:对那宗著名的吃茶去禅宗公案,您是怎么理解的呢?

  宗舜法师:我始终强调吃茶去不是一个具体吃某种茶的吃茶去,只是个客套话而已。比如说我跟你来,我想问你叫什么名字,从哪里来,在哪里出家。几句话讲完了就无话可问了,不可能遇到什么人来都要打机锋,都要互相问他探讨一番。

  但是出来一个院主,就一下把这个事情逆转了。院主是寺庙的主人,在这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丛林的规矩也不是刚刚听说,怎么会不懂规矩呢?他是故意想跟赵州斗一下机锋,没事找事,所以说:老和尚,为什么人家来过的你让他去吃茶,没来过的也让他去吃茶呢?”没想到赵州和尚不吃他这一套,这里很重要,叫一句院主!”院主还傻乎乎地答应!”老和尚一看,不过尔尔嘛,也吃茶去吧。

  这段吃茶去公案在开始仅仅是赵州和尚跟新到之间从礼仪规矩上的一番应答,而由于院主的加入,使它戏剧性地变成一个禅机的交锋。真正的禅机是在院主、赵州这番问答,并不在前面。前面到不到都不要紧,如果两个人都说到过,赵州还是得说请他吃茶去;都没到过,赵州也是说吃茶去,因为这就是宗门茶礼。

  所以这则公案,我们给予它这样一个解读:最初只是单纯的客套话,后来转变成对院主的开示,然后千古传唱——因为这则公案太平实了,朴实无华,没有那些很吓人的话,就像平平常常一盏茶。赵州这碗茶从古到今让大家都得滋润、让每个人都从中受益,实在是太了不起了。所以,平平淡淡的这一碗茶能够一吃就是一千年。

  《佛教文化》:谈禅茶,始终绕不开的命题是禅茶一味,您怎么看呢?

  宗舜法师:我觉得这其实是一个见仁见智的问题,禅茶一味其实不是什么。它没有固定的答案。我觉得就是和当下契合的一种心境,一种领悟的状态,每个人都会有自己的理解。

  《佛教文化》:对于那些眼花缭乱的,打着禅茶名号的茶道表演,您是怎么看的呢?

  宗舜法师:当年禅茶究竟是什么样的,我相信都没有人亲历。茶道表演原本就是上世纪70 年代以后,从台湾兴起的。大陆就更晚一些。这些表演的艺术形式都是后来编创的,不是寺院原本有的。主要是给商家推广茶艺和卖茶用的。由于后来禅茶的名头太响,大家都非常喜欢,于是乎,自然也就要编一套相关禅茶表演的仪式。

  由于禅这个意境很难表现,大家只能从外围找各种佛教元素来支撑,就像开光时候那样,拿一个如意,拿面镜子。四面一照,好像开光一样。穿海青,戴巨大的佛珠,在冲泡的时候,加一些禅的名目或者这些动作,是不是这就叫禅茶呢?可以说这是带有佛教色彩的表演。
      
       (杀青是制作茶叶的必要步骤)

  《佛教文化》:那您觉得称为禅茶有没有所谓的标准呢?

  宗舜法师:任何茶都可以。没有人说只有某种茶才能叫做禅茶。吃茶本身具有禅意,这是茶的禅,同时,在茶的中间具有禅的那种脱俗清雅、清廉俭朴、正智正觉的气质境界,这是茶的禅。我觉得用这两样去衡量就可以了。你在办公室泡的一杯茶都可以称之为禅茶。

  《佛教文化》:您喝茶17 年,以茶修行,对您个人在修行上有什么改变?

  宗舜法师:我觉得泡茶,首先是要静的功夫;其次你与茶的交流沟通中,如何让自己能够真的对得起这杯子茶,这也不是一个容易的事情。就是你怎样来珍惜它,刚才说的菩萨利益众生。就是你怎样才能学习茶对众生的这种利益、慈悲和牺牲的精神。

  《佛教文化》:那么您内心最大的收获是什么?

  宗舜法师:内心最大的感受,我觉得应该是更加平常。比如说你可能会惊艳于某一种茶的香、它的味道,但是你遭遇了更多之后,就发现每一种茶都有自己的风格,横看成岭侧成峰。你见识很少的时候,一点点东西都可能让你惊艳;见识多的时候你会发现,已经学会欣赏了各自不同的美。

  六大茶类本身就各有各的特色。绿茶的鲜,这是其他很难比的。像红茶的这种温润,黑茶的厚重,相当于人生不同的经历一样,需要你去发现它各自的美。你越喝就会越平常。可能一开始你就会觉得惊艳,然后发现,其实你认真对待这种美好的邂逅,是时时都会相逢的。它会反而越来越平常。

  《佛教文化》:那您偏爱哪种茶呢?

  宗舜法师:我还是喜欢根据自身状态喝性比较温和的,不大喝太寒凉的茶,像绿茶这些。一般讲红茶性比较温和。还有就是对我们这些老茶客来说,像岩茶、单枞等也是比较喜欢喝的。

  另一方面就是白茶,自然萎凋,比较原生态,有着阳光的味道。它本身就有清热解毒的功效,入肺经,像我们这种一天到晚讲课伤气的,长期饮用会有好处。这些都比较喜欢。

  《佛教文化》:那有什么适于平常在办公室里喝茶的器具呢?

  宗舜法师:通常的玻璃杯,茶叶茶汤不能分离,久泡不仅茶味不匀,而且会使得茶叶中少量的有害物质浸出,对身体不利。这样的泡法,不仅伤茶味,也不健康。紫砂壶和盖碗,使用起来都不方便。对于喜欢大量喝茶的上班族来说,容量太小,续水不便。

  推荐在办公室使用飘逸杯,分三个部分,内杯、外杯、杯盖。内杯用来泡茶,投入茶叶,浸泡时间根据茶叶各异,出汤时指压按扭,弹压式阀门打开,茶汤可从内杯漏入外杯,茶叶与茶汤分离,避免了久泡苦涩等问题。而且多次冲泡,就可蓄满一整杯茶。普通的300 毫升,大的容量可达500 毫升。外杯既可以当茶杯,也可以作为公道杯。还可以把盖子翻过来,放在边上,内杯放在盖子上面,就可以保证不会污染内杯,也可以保证茶水不会滴到办公桌上,很方便实用。

  另外,还有飘逸杯的简化版,把茶胆做成有缝隙的可以渗透茶水的,茶叶放在里面浸泡后可以将内胆取出再饮用。还有,无纺布的茶包袋也非常好,有时候为了方便清洁,自己可以买一些茶包袋将茶叶装入,随身携带,泡好茶就可以捞出茶包袋扔掉,避免茶渣难以清洗,又可以控制出汤时间,非常值得推荐。好茶简单喝,必然是将来发展的趋势,这何尝不是暗合禅茶的趣味呢。

  (供图/ 黄辉、梁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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